“你最好識相點,這件事我們私下解決,要是敢往上搞事情,我就弄死你!”
張健憤怒地看著眼前的人,比自己差不多小了一輪,卻偷走了自己十幾年的人生,11歲開始就冒領“皇糧”。
被戳穿后毫無悔改之意,還在這里大放厥詞,仍想用“黑勢力”讓張健屈服。饒是從部隊退伍到現在多年,有著豐富社會經驗的張健,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。
這個“惡霸”到底是什么來頭,他背后的保護傘有多大,為何年僅11歲少年能夠“偷走”退伍老兵釘在鐵板板上的工作?
01
安置信息被冒用,退伍軍人丟了“鐵飯碗”
張健是一名退伍老兵,在九十年代時他們退伍后是可以直接分配工作,擁有一個鐵飯碗。
張健一家祖祖輩輩都生活在農村,如今他通過審核可以去當兵,放眼整個村都是一件可以光宗耀祖的事情,家中的老父母也叮囑他到部隊上去了要好好的表現,一定要為國爭光。
老實的張健到部隊上去后,他發揮了農村人的精神不怕吃苦不怕累的精神,任勞任怨的埋頭苦干,不管是內務還是訓練,事事沖在前頭,事事干得漂亮,很快就得到了領導們的賞識。
張健退伍時也憑借著此前亮眼的表現,經過審核后是具備條件能被分到了林業局,可明明近在咫尺的位置,想上去似乎沒有想象中的簡單,張健被工作人員以“人太多了還沒有安置過來,你回家等消息吧”為理由一次次的搪塞過去。
張健想著部隊轉業是受到保護的正規途徑,以為當年退伍的人太多,自己老實又沒有“人員”可以活動,只能老老實實排隊等候,便沒有起疑心就回家等待消息。
正好當兵多年他基本上沒有回家,哪怕是每年有的探親假,他也總會把這個機會讓給別的戰友,自己則留在部隊上執勤。現在正好利用這段時間跟家里人好好相聚,彌補多年未在家中敬孝的遺憾。
回到家后,張鍵幫著父母下田干活,去見了多年沒有見面的老友,把家里的事情處理的面面俱到。
開始時的確十分愜意,可隨著時間的推移,看著一起退伍的戰友們都去上班了,就自己一個人還在家里等消息,他的內心不免慌起來啦。
周邊的朋友們也好心提醒他“隔壁村退伍回來的早就分配到工作了,一個等名額怎么會等兩年了還沒有消息?一定是辦事的人員不作為,你這次去找他們領導問明白”。
張健聽了朋友的勸告,又一次來到辦事人追問。辦事人員連著兩年來搪塞的態度讓他十分生氣,但退伍軍人的身份讓他必須要保持體面,強者忍著心中的怒火,好言好語跟對方據理力爭。
幾番溝通下來無果后,張健無奈跟對方下了通牒“最多再給你們三天的時間,如果在看不到事件的進展,那我只能跟上級反映了”。
好在張健的努力沒有白費,三天后他終于等到了一個去林業局面試的機會,高興地將資料提交了。
看著工作人員翻閱著自己的資料,張健感覺到進入體制內的路總算前進了一小步,卻沒有想到換來的還是一句“按照程序需要將資料提交上去審核,有消息了再通知你”。
沒有等張健問出心中的疑惑,工作人員冷漠地轉頭忙起了其他的事情,他只好一人默默退了出去。
回想著昔日在部隊上的光輝時刻,想著哪怕是轉業到地方也還可以繼續為祖國效力,卻沒有想到這一步看似不遠的路走的如此艱難。
張健委屈不甘的情緒,在回家母親那一句“兒啊,怎么樣啦?”的瞬間達到了頂峰,轉身擦過眼角的淚水,堂堂七尺兒男留下了淚水。
老實的張健甚至想實在不行就讓部隊老領導幫忙詢問下情況,可一向只知道付出不索取的他實在開不了口,無奈又一次來到林業局詢問時,對方又更換了托詞。
“不知道你的面試情況”,“你怎么時間過了才來”,“回去再等等吧,這一次應該快了”,聽著不靠譜的答復,張健感覺進入體制內無望,一直等著也不是事兒,便去一邊打零工邊等通知。
后來張健收到通知說有一個林業站工作的機會,對方問他去不到,也說明了他原本的名額還沒有輪到他,只能以臨時身份先進去,有機會了在給他安排轉正,社會經驗不足的張健并沒有多心,反而對方感謝了一番。
張健不知道這個所謂的職位,只是那群人用來忽悠他的幌子,屬于他的“位置”正在林業局三樓被其他人占領著。
這個張健耗費力氣爭好不取來的機會,因臨時編制工資實在太低無法養家糊口,加上距離家也遠,在里面戰戰兢兢工作一年多后,不得已辭職外出打工賺錢養家。
卻萬萬沒有想到原本應該繼續為國效力的人生,就是這一次的分配讓他走上了另外一條更艱難路程。
02
工廠打工卻在吃“皇糧”,真相開始浮出水面
沒有特殊技能的張健,只能跟著朋友去工廠打工,十幾年如一日地在工廠里面上班。由于是工廠這邊福利并不健全,朋友建議他應該給自己買個保險,以后老了有個保障,也給孩子減輕負擔。
張健帶上自己的身份證來到人社局交保險時,工作人員將張健的個人信息錄入后,發現張健已經購買得有職工養老保險,一個人無法同時溝通職工養老保險和靈活就業的保險。
擔心出錯的工作人員,又登陸網站進行了反復的比對,還把將電腦屏幕轉移過來對著張健耐心地說“您看下名字和身份證號碼確實是一樣的,一個人沒有辦法同時購買兩份養老保險,建議您這邊聯系下購買社保的單位,看下是不是對方購買保險時信息錄入有問題,還是其他的原因導致的,需要他們那邊停保后,我們這邊才能給您參保”。
這個消息如同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,讓張健直接驚呆在原地。要知道他剛轉業時,去鄉鎮的林業站上過班,可為什么上班的時候沒有交過社保,后面辭職了卻一直在交社保。這中間要是沒有貓膩都不會有人信,饒是再老實的張健也明白工作肯定別人頂替了。
原本應該坐在辦公室上班的張健,卻過了十幾年顛沛流離的生活。痛苦不已的他下定決心無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,一定要把這背后的人給揪出來。
03
頂替者囂張跋扈,到底誰是保護傘
張健來到林業局的門口,便受到了保安的阻擾,甚至開口勸退“大兄弟,事情都過去怎么多年了,你現在來鬧也沒有用,根本改變不了什么!”
保安不說還說,一說更生氣,為了辦成事情憋住一口怨氣,給保安一根特意買的華子,軟硬兼施了大半天。保安總算同意讓他進去,也告誡他對方后臺硬得很,最好兩人坐下了好好談談,能拿到一些賠償也不錯,不要到最后雞飛蛋打,什么都沒有。
張健結合社保局參保單位的記錄,經過多方調查,他在人員公示一欄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,看著上面的“張健”不禁悲從中起。
為了揭穿假“張健”,他又想辦法進入了資料庫,找到了他一批的退伍軍人資料。終于將目標鎖定在小他很多歲的邱某身上,更可悲的是按照邱某的年齡推算,99年張健工作被頂替時他僅有11歲。
一位為國鞠躬盡瘁的老兵,在繼續為國報效的路上被人無情的斬斷,這一切盡因為邱某父親是一間學校的校長。
面對這樣的真相,張健沒有畏懼強權,他不知道全國有多少位這樣的校長,也不知道有多少位像他這樣老實的老兵,自己爭一口氣,也讓悲劇不再發生。
張健一腔孤用地去找到了邱某,把鐵錚錚的證據扔在他面前時,邱某一副就你這個小樣也想干掉我的表情,對著張健大放厥詞“有本事你讓法律來制裁我,也別動歪腦筋,不然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”。
看著周圍人群的指指點點,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愿意給張健說話,他深知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不足以扳倒這個地頭蛇。
他找到媒體了求助,在媒體的幫助下事情得到了曝光,也見到了邱某的父親邱兆海。
官場里面的老油條邱兆海,他一改強勢的態度,竟然對著張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。表示是自己賄賂了人社局的工作人員,才改變了他的人生,希望張健能夠諒解一個一心為了孩子的父親,事情能不能私下解決,他會給出一筆不菲的賠償。
張健默默握緊了拳頭,表示讓你兒子在我的位置上已經享受了十幾年,現在怎么還有臉面讓我諒解你?一定要讓事情回到原來的位置是張健的訴求,也是對自己多年當兵生涯的一個交代。
好在世上好心人還是多,媒體的曝光,警察的深入調查,終于讓邱某父子落入了法網。張健被頂替的事件中形勢極為惡劣,相關人員全部受到了應有的制裁,邱某也不在是那個坐在辦公室里面每天喝茶看報就能領“皇糧”的人,等待他的將是一座無盡的牢籠。
04
遲到的正理,能否還他一個美好的人生
通訊不發達的年代暗箱操作的事件很多,有的是學習成績被人頂替,有的是像張健這樣,原本有著美好的錢途,卻被無良的邱某父子摧毀。
不知道他們兩人在失去公職,牢底坐穿后是否真的意識到了錯誤,有可能還在懊惱怎么就被張健發現了,做得更謹慎一點是不是就沒事了,但他們都再也沒有機會出來“害人”,也總將為自己的錯誤買單。
事件中的受害者張健,原本屬于他精彩的15年,卻因邱某父子在外漂泊十幾年,獨自異鄉漂泊的艱辛苦楚沒人能體會。
如果不是他無意中想到回來交個養老保險,或許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人生的勝利果實早就被人偷去,萬幸他還是找回了屬于自己的位置,卻怎么也找不回那十五年,足足改變一個家庭階級的十五年。
作為看客我們感到無比的惋惜,但事件也敲響一個警鐘。不要輕易地相信任何工作人員口頭的話術,特別是在涉及到重大事件時,一定要看到有明文規定的文件才能放心,白紙黑字寫清楚,凡事多留一點心眼。